很小的時候、上幼稚園以前
Dad在很遠的地方工作
Mom跟著一起去
只有我留在老家
託給保母照顧
我喊保母為「奶奶」
這幾天突然想起很多在奶奶家的事情。
奶奶對我很好
常帶我出去玩、買東西送我
我記得我求了很久的美人魚芭比娃娃是奶奶送的
現在回想起來也不知道是奶奶自掏腰包從保母費裡買給我的還是如何
奶奶的二女兒在故宮上班
我記得常常被帶去故宮玩，在外圍的花園草地上跑來跑去
而我最期待的是餵鯉魚
站在池邊時，魚群一擁而上
灑下飼料，魚群就像瘋了似的越出水面爭食
水花濺的到處都是
在陽光下閃閃發光
有種莫名的成就感呢
父母不在身邊
我也不知道為什麼
在上幼稚園前我就覺得這是古怪的、是不對的
為什麼爸媽不在呢?
有一次奶奶的大女兒跟老公(他們那時沒有小孩) 帶我出去玩時
我問他們，我可不可以稱他們為爸爸媽媽
因為覺得自己沒有爸媽在身邊很奇怪
那時候我鮮明的感受到難為情
對於沒有爸媽感到難為情
對於必須提出這種要求的自己感到難為情
anyway他們答應了
於是我有了第二對父母，我幾乎是洋洋得意
心裡也得到了滿足和平靜
有趣的是，在對爸媽講起這件事時，我也感到了難為情
就像某種背叛
現在回頭看，還是不知道為什麼那麼小的自己，就懂得這麼多人情世故了
明明還沒踏入幼稚園
不算完全社會化呢。
每天晚上，奶奶會哄我睡覺。
她躺在我身邊，輕輕的拍著我的背
講些民宿故事或是鄉野奇譚一類的
一般時候我會聽到睡著，或是奶奶講到睡著，我也就跟著睡了。
有些時候我會想起遠在天邊爸媽
奶奶會拍著我的背，唱捕魚歌給我聽
不過我每次聽到「爸爸怎麼還沒回家」都會哭就是了
奶奶拍拍我的背，我也就睡著了。
我很喜歡被摸肩胛骨中間那片皮膚
在思考時也會自己伸手來回撫摸或捏捏斜方肌
最近才想到
也許是受到那時候的影響吧
奶奶輕輕的拍背，就有安定作用
那片肌膚被輕輕撫摸的時候
會覺得很安定、很平靜
安心的感覺吧，我想。
上幼稚園後，Dad似乎調動回老家了
我不再托由奶奶照顧，而是Mom天天接送我
但偶爾逢年過節、週末假日
我們還是會驅車前往奶奶家，打聲招呼問個安
這樣持續了好幾年。
直到上了小學不知道幾年級
才漸漸的沒去看奶奶
又過了幾年
奶奶住的眷村被拆掉了，興建為國宅
我熟悉的房子也消失了。
從此和奶奶斷了音訊。
在回想這些事情的時候
我依然眨著淚
在奶奶家的那些日子其實很鮮明
只是在記憶的角落裡
很少被想起
也許還是有些感嘆
斷了這樣的緣份相當可惜。
我有個沒有血緣關係的奶奶，而我愛她 =)
當然也可能是因為身為保母，所以她不會罵我
奶奶還沒有孫子，所以特別寵我吧
(感人氣氛全失) (ㄍ
沒有留言:
張貼留言